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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厂轶事-我在洛阳一拖的生活经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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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厂轶事-我在洛阳一拖的生活经历 Empty 大厂轶事-我在洛阳一拖的生活经历

帖子  Admin 周二 三月 17, 2015 5:10 am

大厂轶事
退休前有幸当过几年科长.怎么当?生老病死,两口吵架,儿子不孝......什么都管.有位高工王梯,曾

留苏,后大学教书,划右派.调厂.两女一子.先是小女看电影时猝死,后儿子 溺死,再后来老婆五十多病死.

单为他就办了三次丧事!还要派人伴陪,怕他想不开.当然,我动个小手术也是全科人轮流陪护.单位就是个

大家庭!
68年毕业分配洛阳一拖.到了门口却没有任何证件,有广播站的人,热情把我接到办公室,过了一夜.第

二天到组织部,还是没有证件!原来所有证件在老家上海坐公交被小偷淘了.可能看我口袋鼓起以为是大把

钱.幸好丢路边给好心人捡得,里面有高中毛志刚老师电话,得以完壁归赵!家里寄来,终于报到!
报到分配装配厂。安排住厂房侧办公三楼。夜里睡不好,隔壁鬼哭狼嚎!原来三楼是造反派监狱!

记忆中有一高一矮,都是圆脸壮汉,是打人的哼哈二将。那矮个单師傅后来和我关系不错,其实也是朴

实人。政治扭曲了他。隔壁关了个上海人,说是特务。乱整人。
说起监狱,当时称呼:5号3,对一拖人如雷贯顶。象狼外婆之于小孩。不听话?"送你去5号3"!马上

俯首听命。这是厂门南黑黑的4层苏式楼,有显眼的烟囱。是职工大学,文革中一拖大监狱。还有个叫南

山学习班,在南边一公里,是五七干校,养猪场。同样声名赫赫?
文革中冤死的人不少。难忘的是厂院內红旗煉钢厂工人,说他破坏生产,被死刑。死前卡车上游街

,五花大梆外口里还勒个东西,不能发声。反映施暴者的怯懦!怕什么?无非叫冤或二十年后又好汉!

当年还能喊"杀了夏明翕翰,还有后来人"呢!
真八级和老八级。下放装配车间劳动,遇到了"二八”。真八级是原厂领导,老革命,行政八级。装

配线上劳动改造。老八级是从上海调来的高级技工,据关键技术岗位,工资高,比现在的高工还神气!

真八级年纪大,手脚慢,跟不上流水装配线节奏。幸有工人照顾。
新来的工人。大都一身黑色手缝棉衣,袖管很紧。从河南农村招来的。不少成为我朋友。命苦。能

出农村似是喜事,但文革让十年升不了工资。有个10383部队,就是十年拿三十八元的他们。城市陌生,

只得在老家找妻,長期分居。好不容易调回老家,又下岗!
劳动的好处是交了好多工人朋友。我们这一代高工很少有看不起工农老百姓的。接触多了明白差別

仅在于我生在上海市中心,他生在河南山沟沟。他们同样有聪明才智,机遇差一点罷了!最要不得的是

精英思想,当代一切不公都由此而来。学新加坡?膄主意!公务员,屁财富不生,啥了不起?老朱沒老

百姓!
十号九的集体生活。不久从厂办搬到十号九。是苏式建筑,外型很气派。八人一间上下鋪,因为愛

看书,在息灯时间上和室友发生矛盾,年轻气盛,一拳把他眼打腫了。车间领导狠批我,要送南山学习

班,吓得我瑟瑟发抖!但室友因祸得福,住院时找到了终生伴侶。
消遥派的幸福生活。在校是造反派,到厂陌生,只好当消遥派。搬出十号九,在厂区西边技校学生

宿舍占间房。早起学一小时外语。到厂上班,唱语录歌,不干活。混到中午,食堂吃饭后回去,午睡,

三点去矿山厂游泳池,游泳跳水到六点,弄晚饭,看书,睡觉。
抓革命促生产。其实消遥日子不多,忙起来要连干12小时。並且动作以秒计!从分装线起吊后桥总

成→放后桥试台→加油→调啮合→开电机跑合→起吊掛悬链去喷漆。十分钟完成全套动作!一天装配70

台履带拖拉机!为什么文革经济沒倒?有工人农民在拚命劳动!
赞领导。那时的领导全无铜臭,都是焦裕禄。车间张主任在苏联进修过。分厂刘总工,总厂罗总都

是美国回来的。喷漆后有烘干房,冬天中午爬上面取暖休息,包括一老八级。突然起火了。很快扑灭。

有人告状:老八级放火。胡主任问:有证据吗?救了一条命!
技术革新。不可否认文革中群众性技术革新使生产面目有了很大改观。相比之下,后来走上正轨后

革新难度大多了。制度彊化,层次太多,难以施展。给私人老板打工就顺利多了,连老板也听我的,干

一项成一项,最后老板不得不同意给我销售提成。是大显身手之时!
四角恋爱。方是京人,为免去內蒙来洛投哥。借居在洁家。洁东北人,温文尔雅。方哥介绍方与我

,介绍洁与清华生。方太粗线条,不适我,回绝后向洁示爱,竟挨骂。书表真爱无错,打动了她。但终

嫁于清。又心爱难舍,约会于我。两人迂腐,即使独处亦不越红线。
住房经历。计划时代分房轮资排辈,僧多粥少,公平,难。婚前住过:办公楼,招待所,单身舍,学

生舍,养猪房,地下室,城中村。婚后,先住城中村,门关不严,老鼠会钻进被窩里!后挤住岳父家,

和岳父母同居一室。儿子出生,住纱厂母子宿舍,两家一房。
母子宿舍,应该是两对母子居一室,沒我位置。给那家贴钱才一家团聚。是筒子楼,在门口做饭,

有时炉子熄火,偷人家红煤,挨臭骂。冬天搬室內取暖,差点中毒死掉!后来搶占拖厂水电站空办公房

。別人先锁了,打锁入住,别人拿锁走人,你搶我搶,无话可说。
儿子快上小学才分得第一间房,小二楼。公用旱厕。同学,后来当上一拖一把手,也住这。三年后

分得有卫生的一间,五楼。五年后分得二室一厅,6楼。六年分得小三间,七十方,二楼。住到退休。去

年卖三十八万,是我给一拖干了三十多年积下的几乎全部的财富。
那时搬家全靠同事。不管五楼,六楼,全科出动,手抬肩扛。上海老傢俱特重,累得同事汗奔!事

后请吃饭。上海男人做饭不在话下。先做两大锅燒菜:咖喱土豆鸡,絲笋红烧肉。备几个凉菜。炒几个热

菜,有酱爆肉丁等,最后是一大锅呂宋湯。吃得同事大叫过瘾。
大家拿和大家玩。一拖几十年上缴利润可以建设十几个一拖了。高上缴低工资造成"大家拿"。儿子

小时买不起童车,用厂里冲过垫圈的狹长钢板条拼制,还做过煤油炉等用品。后来在厂研究所上班,对

科长不滿。大家就在计算机房关起门来玩耍。打扑克,打麻将。
旅游风波。后来大家选我当科长。春天一个周六下午四点出发全科去白云山玩,七小时后才到达。

当时景区才刚开发,路况差。最后二小时车走盘山道,一片漆黑,路上不断有野兽穿越,大家惊叫。原

始景区玩得很尽心。但白天回路看到路险,为头天半夜上山路后怕!
因为旅游事沒请示上司,扣了我几十元管理奖,从此对单位心灰意冷,精力放到第二职业上。晚5点

下班,7点再上二职,干到十一点半,收入比白天八小时还高。几年后55了,办了提前退休到老家上海打

工,一干八年。挣得的钱又投资,炒股买基金买房,为养老打下基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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